第七十七章愛情不成買賣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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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瀲瀲很郁悶，郁悶得心肝抽著疼，郁悶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面對張所長和秦禎的詢問，都不知道怎麽匯報。
好不容易匯報完畢，張所長的嘴圓成了“o”形，秦禎的眼睛睜得比鴿子蛋還要大。兩個人呆了半晌，秦禎才從齒縫裏擠出一句：“這種事情都能碰到……真是……”
張所長立刻現場說法：“小曲，要吸取教訓啊。咱們做調解工作，一個細節沒註意，就容易功虧一簣。”
曲瀲瀲拼命點頭做懺悔狀。她已經想通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要是時光能倒流該多好，她就會揪住拼命往前跑的自己，不讓被慌亂沖昏了頭腦的曲瀲瀲帶著懵懵懂懂的蘇諾出現在爭吵現場。
“那現在要怎麽辦。”曲瀲瀲的表情堪比苦瓜，“雙方都明確說了不接受調解，難道就直接轉到法院去？”
秦禎安慰：“這不才開始幾天嗎？小曲，你別急，先靜下心想想還有什麽辦法。”
張所長也附和：“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註意這問題就好了。小曲吶，這調解不一定就是當事人雙方的問題，有時候從他們旁邊人身上入手，說不定還能有新的發現。”
曲瀲瀲翻開筆記本，把她新近歸納的要點全部說出來和兩人共享：“秦姐曾經提醒過我，劉磊和方靜芷兩人感情應該不錯，會不會是旁人的原因讓他們兩個分手。我開始沒怎麽在意，昨天看到了方靜芷的爸媽和劉磊的媽吵架，好像雙方老人之間也有些矛盾，對對方的孩子也有挑剔什麽的。”
“這就對了。”張所長猛地一拍桌子：“就按這個思路分析下去。想不出的時候，可以來問問我們。大家商量著來，你一句我一句，辦法很快就有了。”
曲瀲瀲心情略好受一點：“嗯，謝謝張所長。”
話雖如此，曲瀲瀲還是希望能自己想出辦法。多的不說，至少得有個方法讓至少一方當事人同意調解。
於是，她在筆記本上寫下四個字：破冰行動。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曲瀲瀲正在用拳頭敲打腦袋。她正為糾紛如何解決頭痛不已——兩個當事人不說，已經到了仇視的地步，再加上兩邊的老人互不相讓，這案子怎麽看怎麽沒頭緒。
“你好，請問哪位？”座機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曲瀲瀲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萬一是來咨詢調解的當事人打來的，若是態度不好，會被投訴的。
電話裏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小曲？”
“星哥是你呀！”曲瀲瀲頓時放松戒備，哐當一聲趴在桌上：“哎，我還以為誰打電話來咨詢呢。”
木星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怎麽，怕有人來暗訪？”
“是啊。我前天才知道，東平區有個司法所的工作人員在接待當事人時語氣不太好，被投訴了。我好怕怕呀！”曲瀲瀲故作誇張拍拍胸口。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想問一下，你同學的案子調解得怎麽樣？”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曲瀲瀲就郁悶。她把所有的事竹筒倒豆一般全部告訴了木星野，其間添油加醋的表示自己是多麽委屈。木星野靜靜地聽她說完，只偶爾插問幾個問題，並無多遠。最後等曲瀲瀲終於說完了話，木星野才問：“那你想到什麽辦法沒有？”
“沒有。”曲瀲瀲的怒氣已經洩得沒了底，“頭皮都快抓破了還是想不到辦法。”
木星野沈吟片刻：“我有個辦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試？”
曲瀲瀲坐在窗明幾凈的會客廳裏，四下打量。墻角一盆一人多高的盆栽，綠色的葉子大而醒目。隔著玻璃門，清晰的看見門外一片繁忙景象。她手中捧著熱水杯，心裏忐忑不安。從一進門開始，她心裏有兩個小人一直在吵架。
一個小人說：“快走快走，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另一個小人說：“我這是為了工作！再大的委屈都是受了，這算什麽！”
曲瀲瀲有些頭疼，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趟有沒有收獲。木星野說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只是……
正在胡思亂想，會客廳的門忽然被打開，盛光霽出現在門口。
木星野給她說的辦法就是找盛光霽，讓他去說服劉磊。曲瀲瀲一口否決：“我才不要見到他！”
“小曲，工作中不能帶有偏見，更不能有個人喜好。”木星野耐著性子說，“盛光霽是劉磊的律師，他的立場和劉磊的立場是基本一致的。有些話你不好說出口的，他可以幫你說。而且，律師自有衡量，他比你更清楚劉磊的死穴在哪。”
聽起來挺不錯的，但是曲瀲瀲始終下不了決心。糾結來糾結去，總算在張所長的鼓勵下出了門。
盛光霽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驚喜還是驚訝，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開口：“瀲瀲？”
曲瀲瀲扯開一個生疏有禮的笑：“盛律師你好。”
盛光霽一楞：“你……你好。”
兩個人就這麽站著，兩兩相望。時間有些凝固了一般，耳邊依稀有些說話聲、爭吵聲，陽光懶洋洋的透過玻璃，恍若夢中。
曲瀲瀲一激靈，整個人從夢游狀態中轉醒。為打破尷尬，她伸出手：“盛律師你好，我是俞橋司法所的曲瀲瀲。今天是想和你了解一下關於劉磊起訴方靜芷借貸糾紛一案。”
盛光霽如夢初醒，眼神頓時黯了黯。他輕輕關上門，走到會客桌的另一端：“曲小姐，請坐。”
在這一瞬間，曲瀲瀲仿佛聽見一首歌在心間響起：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她和他只隔著一張短短的長桌，淺如銀河，卻有千百萬的光年。能看見彼此眼眸中的千言萬語，卻是一句也說不出。
於是，隔花人遠天涯近。
“瀲瀲，我……”
“盛律師，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曲瀲瀲得體的微笑，“或者曲小姐，都行。”
盛光霽動了動唇，想說一句什麽話。會客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原本被隔得隱隱約約的各種聲音驟然湧入，像潮水一般吞沒兩人。
往門口望去，譚荔站在門口，一身紫色修身小西裝緊裹著她的身體，女強人的幹練一覽無餘。曲瀲瀲的心頓時停了半拍，後知後覺的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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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匯報完畢，張所長的嘴圓成了“o”形，秦禎的眼睛睜得比鴿子蛋還要大。兩個人呆了半晌，秦禎才從齒縫裏擠出一句：“這種事情都能碰到……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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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瀲瀲拼命點頭做懺悔狀。她已經想通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要是時光能倒流該多好，她就會揪住拼命往前跑的自己，不讓被慌亂沖昏了頭腦的曲瀲瀲帶著懵懵懂懂的蘇諾出現在爭吵現場。
“那現在要怎麽辦。”曲瀲瀲的表情堪比苦瓜，“雙方都明確說了不接受調解，難道就直接轉到法院去？”
秦禎安慰：“這不才開始幾天嗎？小曲，你別急，先靜下心想想還有什麽辦法。”
張所長也附和：“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註意這問題就好了。小曲吶，這調解不一定就是當事人雙方的問題，有時候從他們旁邊人身上入手，說不定還能有新的發現。”
曲瀲瀲翻開筆記本，把她新近歸納的要點全部說出來和兩人共享：“秦姐曾經提醒過我，劉磊和方靜芷兩人感情應該不錯，會不會是旁人的原因讓他們兩個分手。我開始沒怎麽在意，昨天看到了方靜芷的爸媽和劉磊的媽吵架，好像雙方老人之間也有些矛盾，對對方的孩子也有挑剔什麽的。”
“這就對了。”張所長猛地一拍桌子：“就按這個思路分析下去。想不出的時候，可以來問問我們。大家商量著來，你一句我一句，辦法很快就有了。”
曲瀲瀲心情略好受一點：“嗯，謝謝張所長。”
話雖如此，曲瀲瀲還是希望能自己想出辦法。多的不說，至少得有個方法讓至少一方當事人同意調解。
於是，她在筆記本上寫下四個字：破冰行動。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曲瀲瀲正在用拳頭敲打腦袋。她正為糾紛如何解決頭痛不已——兩個當事人不說，已經到了仇視的地步，再加上兩邊的老人互不相讓，這案子怎麽看怎麽沒頭緒。
“你好，請問哪位？”座機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曲瀲瀲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萬一是來咨詢調解的當事人打來的，若是態度不好，會被投訴的。
電話裏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小曲？”
“星哥是你呀！”曲瀲瀲頓時放松戒備，哐當一聲趴在桌上：“哎，我還以為誰打電話來咨詢呢。”
木星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怎麽，怕有人來暗訪？”
“是啊。我前天才知道，東平區有個司法所的工作人員在接待當事人時語氣不太好，被投訴了。我好怕怕呀！”曲瀲瀲故作誇張拍拍胸口。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想問一下，你同學的案子調解得怎麽樣？”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曲瀲瀲就郁悶。她把所有的事竹筒倒豆一般全部告訴了木星野，其間添油加醋的表示自己是多麽委屈。木星野靜靜地聽她說完，只偶爾插問幾個問題，並無多遠。最後等曲瀲瀲終於說完了話，木星野才問：“那你想到什麽辦法沒有？”
“沒有。”曲瀲瀲的怒氣已經洩得沒了底，“頭皮都快抓破了還是想不到辦法。”
木星野沈吟片刻：“我有個辦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試？”
曲瀲瀲坐在窗明幾凈的會客廳裏，四下打量。墻角一盆一人多高的盆栽，綠色的葉子大而醒目。隔著玻璃門，清晰的看見門外一片繁忙景象。她手中捧著熱水杯，心裏忐忑不安。從一進門開始，她心裏有兩個小人一直在吵架。
一個小人說：“快走快走，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另一個小人說：“我這是為了工作！再大的委屈都是受了，這算什麽！”
曲瀲瀲有些頭疼，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趟有沒有收獲。木星野說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只是……
正在胡思亂想，會客廳的門忽然被打開，盛光霽出現在門口。
木星野給她說的辦法就是找盛光霽，讓他去說服劉磊。曲瀲瀲一口否決：“我才不要見到他！”
“小曲，工作中不能帶有偏見，更不能有個人喜好。”木星野耐著性子說，“盛光霽是劉磊的律師，他的立場和劉磊的立場是基本一致的。有些話你不好說出口的，他可以幫你說。而且，律師自有衡量，他比你更清楚劉磊的死穴在哪。”
聽起來挺不錯的，但是曲瀲瀲始終下不了決心。糾結來糾結去，總算在張所長的鼓勵下出了門。
盛光霽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驚喜還是驚訝，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開口：“瀲瀲？”
曲瀲瀲扯開一個生疏有禮的笑：“盛律師你好。”
盛光霽一楞：“你……你好。”
兩個人就這麽站著，兩兩相望。時間有些凝固了一般，耳邊依稀有些說話聲、爭吵聲，陽光懶洋洋的透過玻璃，恍若夢中。
曲瀲瀲一激靈，整個人從夢游狀態中轉醒。為打破尷尬，她伸出手：“盛律師你好，我是俞橋司法所的曲瀲瀲。今天是想和你了解一下關於劉磊起訴方靜芷借貸糾紛一案。”
盛光霽如夢初醒，眼神頓時黯了黯。他輕輕關上門，走到會客桌的另一端：“曲小姐，請坐。”
在這一瞬間，曲瀲瀲仿佛聽見一首歌在心間響起：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她和他只隔著一張短短的長桌，淺如銀河，卻有千百萬的光年。能看見彼此眼眸中的千言萬語，卻是一句也說不出。
於是，隔花人遠天涯近。
“瀲瀲，我……”
“盛律師，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曲瀲瀲得體的微笑，“或者曲小姐，都行。”
盛光霽動了動唇，想說一句什麽話。會客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原本被隔得隱隱約約的各種聲音驟然湧入，像潮水一般吞沒兩人。
往門口望去，譚荔站在門口，一身紫色修身小西裝緊裹著她的身體，女強人的幹練一覽無餘。曲瀲瀲的心頓時停了半拍，後知後覺的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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